成长的代价
堂哥和我(女生)差不多年纪,住在同一栋楼里。小学五六年级时,一种奥特曼的小卡片在学校附近的小卖部里很流行,放学孩子们都疯抢。
我堂哥那时也经常买这种小卡片,毫无节制的那种。最近他不知哪来的钱买了很多,各种闪闪发光、稀奇古怪的卡片珍藏了一大盒。有时候我看见他鬼鬼祟祟的,窥见我就慌忙跑了。直到后来我爸妈问我有没有多拿钱,家里少了几张百元大钞,我否认了,但爸爸一口咬定就是我,还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,完全不听小孩的解释,一直问我拿去干嘛了,我只好反复地说不知道,想到之前堂哥来我家偷偷摸摸,心里也大概有了底,但是生气、委屈到想离家出走(从这里我与父亲就产生隔阂了,直到现在也未消除)。时间久了堂哥也露出越来越多的马脚,有一次竟直接把一张百元人民币拿到我和小伙伴面前炫耀,我肚里窝火,忍不住问了句“这钱哪来的”。他心虚地回到“我妈给的”。我小时候懂事,不敢跟其他人说起堂哥的事,家丑不外扬,当然也有点怕堂哥的爸爸(是个烟酒大汉),总开些大人的黄色玩笑,经常让我感到不舒服。那之后呢?之后,我爸装了监控,把堂哥叫上来问话,具体偷的钱数他自己都记不清,卡片装了一麻袋,大概堂哥父母是不知道的,我也不会主动去说,两家关系不能因此而变得僵硬。至此,事情基本结束。
事情看似妥当,两家关系也一如从前,日子也正常过着。
可是……
我一句道歉也没得到,爸爸一笑便将其抛之脑后,给我留下了深深的童年阴影,时常恨自己当年为什么没有去举报,去揭发,如此软弱无能,明明是受害者,却屡次给施害者让路,担下那“莫须有”的罪名,为了家人脸面,为了那如铁蹽般的家庭关系。我无法弥补当年那个躲在房里哭的小女孩,那一夜,那样的过去,一遍一遍地在脑子里回放,那个小女孩的背影颤抖,坐在床上,怀里抱着一包东西,薄被子为布,里面有她最爱的熊猫布偶和几件衣服,一直哭一直哭,从床上滑落到地上还在抽泣,哭得眼睛肿了,人累了,才抱着熊猫布偶睡着在冷冰冰的地上……现在小女孩长大了,COMEX成了我,我三观正确,坚定的追求着更美好的未来,喜欢默唱国际歌,喜欢各种运动,喜欢抱着那个熊猫布偶写作业,也会为自己打抱不平。有时我会有一个很幼稚的想法,若是我没有成长成今天这样,而是一念之差成了“反派”,我倒希望有人能阻止我。